【灿白】守旧 41 顺从
第二天，朴灿烈一觉醒来，掀开眼罩，发现床边趴着一个人，正望着自己，嘴巴撅着，看上去有点萎靡不振。朴灿烈瞧着他眼底的青灰，问道：“怎么？不是说谁都叫不起来你吗？”
“生物钟，六点半就醒了。”边伯贤不管几点睡，生物钟永远是六点半，再怎么睡都睡不着了，再加上他有点认床，除了自己家和守川医院宿舍的床，他都没怎么睡着过。所以总得加起来，他睡的时间还不到四个小时。
朴灿烈轻笑，迅速从床上坐了起来，睡眼朦胧的，眼罩戴在头顶上，发型乱糟糟的，和鸡窝差不多：“要不要一起滚床单？”
话一出口，边伯贤立刻清醒了过来，十分抗拒地摇摇头，整个人被吓得都要蹦起来了：“大早上的，你疯了？”
看了看床头的钟，早上八点半了，朴灿烈慢悠悠从床上走了下了，边伯贤看着朴灿烈的背影，也起身打算跟着他，却看见朴灿烈就跟四周没人似的自然地把睡衣褪去，露出了白皙又健壮的脊背，似乎是可以而为之，顺畅又性感的腰线暴露在边伯贤的眼前，他禁不住诱惑，咽了咽口水。
“再问一遍，滚床单不？”由于刚起床，朴灿烈喉咙沙哑，这也使从他口中说出的这句话增加了一丝意味深长，他妖孽地回头看了眼边伯贤，装作没事人一样走进了卫生间，“八点半了，在这儿待了多久？”
“……”边伯贤微愣几秒，然后迅速反应过来，回答了他的第二个问题，“没多久，我七点起的，洗漱了一下，本来想给你们一起做份早饭的，但看到你门没关实，就……控制不住进来了。”
“那还是为了和我滚床单？”说来说去，朴灿烈又绕回了这个问题，边伯贤略无语：“你能不能不要每天都在想这种问题？”
朴灿烈没当做一回事，话锋突转：“你先去吃早饭，这个点麦莉应该送早饭来了，以后的早饭你不用太担心的，我洗漱好带你出去玩玩。”
“你也得吃早饭。”边伯贤语气严肃了起来，将朴灿烈逗笑：“知道了，快去吧。”
洗漱好，边伯贤吃的也差不多了，他吃饭不算拖沓，于是坐在一边等着朴灿烈慢条斯理地一口一口咀嚼餐盒里的营养餐。
“待会儿想去哪玩？”朴灿烈温和开口，因为嘴里的东西还没有咽干净，所以声音有点含糊。
边伯贤思考了一会儿，想起之前在网上看到的咨询，云江有一所非常有名的医学博物馆，于是兴奋地提议：“去医学博物馆吧，我对那挺好奇的。”
这五个字让朴灿烈顿时说不出话来，他不太了解里面的构造，但清楚里面会有什么东西，大概会有……人体的各种器官标本、奇奇怪怪的模型以及难以言喻的手术图片？
“去看头盖骨？”朴灿烈明显底气不足，但又怕在边伯贤面前丢了脸，只好顶着压力表现得十分坦然。
似乎看出了朴灿烈担心的地方，边伯贤觉得有趣，于是开玩笑道：“对，不止头盖骨，还有肠子、心脏、肝、肺之类的标本，还有没有脸皮的面部神经组织标本，很有研究价值。”
朴灿烈咽了咽口水，犹豫了很久：“……去去去，待会儿指个路。”
逗得差不多了，边伯贤打算点到为止，心想这次算了，下次自己再去吧，毕竟刚刚自己形容的，的确有部分地方会摆。他发誓，里面绝对还有很多历史医学成就和医学文物，还有很多相关疾病的古籍记载，并不单单只有那些朴灿烈觉得吓人的东西。
但自己的确对那些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有很大的兴趣……
“开玩笑的，其实那里我去过了，就是吓吓你。”边伯贤决定照顾着点朴灿烈的感受，无所谓地开口，心里还是有点遗憾。
朴灿烈不是很信：“我不需要你照顾我的感受。”
边伯贤摇头否认，表情看上去很像真的：“没有，真去过了。我想去附近的城市展览馆，听说里面有很多有意思的科技产品，我想去玩玩。”
朴灿烈坳不过，挑了挑应允了边伯贤的建议。
吃完饭，金俊勉和都暻秀差不多也起来了，边伯贤坐在餐桌前，朴灿烈正好把餐桌收拾好，瞧见他们没精打采的样子，有点幸灾乐祸：“怎么着，二位怎么醒了？不打算睡个好觉？”
“气死了，珉锡哥大早上一通电话把我给叫醒了，为了不让俊勉哥好过，我也把他硬叫起来了。”都暻秀虽然脸上充满了烦躁和不情愿，可当他一提到自己做的损事，语气就渐渐变得自豪起来。
话里的语气让金俊勉听着十分不乐意，眼皮子底下留着片青灰，一个劲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我说你缺不缺德啊？你们现在都开始比谁更损了是吗？那要比也别拿我当实验体好不啦？”他一个指头戳着都暻秀的肩膀，语气还是带着以往的温和，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眼角还带点微弯的弧度，都暻秀吃痛笑着躲到边伯贤的椅子后。
“他找你什么事？”朴灿烈丝毫没有因为这俩人的打闹而露出半点笑容，而是摆着往常严肃的神情。
都暻秀看向朴灿烈，回忆起电话的内容：“他说跟他年龄差不多大的小姑姑最近从英国回来看他，好像是因为航班订错了，没留意珉锡哥回了老家，所以飞到我们这边来了。”顿了顿，他又生无可恋抱怨，“啊，珉锡哥让我们去把她接过来。”
“只有你，没有们。”金俊勉纠正道。都暻秀不肯放弃，依旧想要争取一下：“啊，俊勉哥一起去嘛。”
一旁看戏看了很久的边伯贤终于坐不住了，想要帮忙一下：“要不我帮你们接她来吧，正好我和灿烈待会儿要出去，她叫什么名字？”
朴灿烈心里不太滋味，刚刚还答应自己要一起出去玩，现在竟然当着自己的面放鸽子。他刚想拒绝，都暻秀就一个劲地点头称好：“行行行，她叫金妱怡，还好我让俊勉哥先洗漱了，我还没洗漱，不然不好补觉。”说着，他把金妱怡的名字打在了手机上递给边伯贤看。
“还以为是你良心发现懂得让着我这个年长的，结果是欺我老无力。”金俊勉无可奈何，笑着宽容地拍了拍都暻秀的肩膀。
朴灿烈看几个人都挺乐意的，也只好把这件事作罢，下次再提议。
车上，汽车行驶的速度不是很快。
边伯贤感到有点抱歉，语气弱弱地说：“抱歉啊，只是觉得正好可以帮个忙，还拉上你一起，麻烦了。”
话音刚落，朴灿烈皱了皱眉头，正好遇到了红灯，他安稳停下车子，扭头盯着边伯贤，语气郑重：“麻烦？边伯贤，我并不觉得你找我和你一起做事是一件麻烦。相比较你照顾着我，我更希望你可以依赖我一下，我可以感受到我是被需要，而不是被麻烦。”
“刚刚去博物馆那个事，还是选择按照我的意愿去选择？”朴灿烈又接道，“可是明明，是我陪你去玩。”
边伯贤沉默了，他没想过如今朴灿烈会这么和他义正言辞地说这些他没怎么听到过得话，毕竟从初中开始起，他柔软的性格就注定了他必然是一个只会顺从他人想法的人。
绿灯亮了，边伯贤拍了拍朴灿烈的肩膀，催促着提醒：“开车要聚精会神，别分心，绿灯了绿灯了，我答应你，待会儿去医学博物馆，好吧？”
朴灿烈着急启动车子，却还是没得到满意的结果，他以为是自己的言语让边伯贤被动地改变想法，只是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忧心，归根结底，还是顺从了他的想法：“我只是想让你顺从内心，而不是那种我强迫你的感觉……”
“可是，你舒服了，我就顺从了内心啊，从一开始，顺从你想法的这个想法，就是我内心实实在在的想法。”这句话有点绕，但朴灿烈听懂了，他没再回话，心里有点不甘，但在边伯贤看来，这就是实话，实打实的，内心的想法。
顺从你，就是我顺从了我的想法。
接到了金妱怡，边伯贤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从上到下都透着心机的女人。
她的打扮与普通的女人区别不大，但总让人觉得哪处怪怪的。
极简的白色T恤随意地垂在身体边，但刻意做了收腰处理。她还穿了一条正常无比牛仔短裤，只是短到了大腿根，腿侧是分叉设计，但那条敞开的叉又被人为地往上多剪了几公分，到了腿根极限的地方，再往上就有点不堪入目。她一上车就一直对着手机，但总是十分明显地发出一些勾引人的声音，刻意大幅度地撩着头发，假装不经意地朝身边两位男人抛起媚眼。
边伯贤被她身上浓郁的香水味熏得想吐，晕车的感觉顿时上来了。他收回视线，本不想再管，想先睡一觉，省得晕车难受。
但是金妱怡先开口说了话：“你是医生？”很明显，这句话是对着边伯贤说的。因为长期生活在国外，金妱怡说话带着一点口音，但那口音很好听，不会让人觉得难受。
“嗯。”边伯贤睁开眼，淡淡回道。后视镜里，朴灿烈瞟了一眼边伯贤，然后又继续看向前方。
金妱怡听到回答后，自顾自点了点头，将短裤的分叉咧开得大了一点。但这点小心思边伯贤并没有看见，他只想睡觉。不料被朴灿烈看见，他皱了皱眉头，对这个女人的印象不太好。
见身边没了声音，金妱怡拿出手机，炫耀似的提高了点音量，想要营造一种无意让别人听见的感觉：“天哪，又赚了几万。”
“掉钱眼里去了？”朴灿烈冷笑，不想浪费眼神去看金妱怡。
金珉锡和自己说过，他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小姑姑，好在她只是飞错地方，下午就要飞回去了。
金妱怡收回了得意洋洋的笑容，面色僵了几秒，扯了扯嘴角：“毕竟刚从国外回来，还不太清楚咱们国的经济情况，不会还和以前一样穷，连上万的钱都没见到过吧？”
的确，并不是人人都有这么多钱，边伯贤忍着内心的不爽，暗自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
那个虚荣的女人又开始吹嘘：“果然本国发展慢，还是国外好。”
“那请不要说我们国家的语言，省得玷污了我们国家的形象。”朴灿烈毫无情绪地说，金妱怡争辩不过，又转眼看向边伯贤，皱了皱眉头，疑惑地问：“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原本，边伯贤以为是之前新歌发布会上电视时金妱怡无意间看见了自己，还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娱乐新闻，没什么好说的。”但金妱怡迅速否认了：“不不不，不是娱乐新闻，你是学医的吧？”
边伯贤愣了愣，不明白为什么她这么问，点了两下头：“你怎么知道？”
“你去年不是上了电视演讲吗？我在英国有几个学医的朋友，名声都很高，和他们相处时看过你的那个视频，和我说很欣赏你，真的很厉害。”金妱怡这会儿倒是实话实说了，但边伯贤依旧很狐疑。
“挺荣幸的。”边伯贤没太在意她的夸奖，眼睛半眯着，但睡意全无。
仔细想了想，金妱怡又觉得不对劲：“不对啊，你不是应该在守川吗？现在到云江工作了？”
“不是，到这儿来做医术研究。”这句话的每一个字边伯贤都说得比较快，显然是不想再聊下去了，可金妱怡的好奇还是半点没减弱：“做得怎那么样了？”
“我提了一些手术建议，医院那边也认同了我的想法，这几天打算做一次小手术，看看行不行得通，可以的话就可以进行下一个步骤，整个方案成功的话，这类病例就有了更简单地解决方法。”这个话题边伯贤挺感兴趣的，一次性回答了很多，前座的朴灿烈只是静静听着他们的聊天，不动声色地看着前方的路。
金妱怡不太听得懂，但还是故作高深应着，忽然想起了什么，她有点兴奋地说：“要不这样吧，我跟那几个英国的朋友稍微介绍介绍你，他们或许会让你去英国进行进一步学习深造，这是一个好机会，如果我介绍成功，那么过不了多久，你们院长会很快通知你的。”
“不用……”边伯贤刚想拒绝，后来觉得这么好的机会有点难得，还是不太好意思地应下了，“谢谢。”说完，他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朴灿烈，他的脸上泛着笑意，颇有意味深长的意思。
“其实这次病例挺少见的，这样的研究我虽然做过很多次，但这么复杂的真的不太好办，于是我……”就这样，边伯贤兴奋地讲了一路，金妱怡听得睡着了，只有朴灿烈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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