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白】守旧 第42章 理由
不知不觉，就到家门口了，朴灿烈停好车，让边伯贤先回去，自己对着后头睡得正香的金妱怡喊道：“到了。”
金妱怡擦了擦快要流出来的口水，睡眼朦胧地起身，四处扫视了一圈，拿出手机拍了张房子的门牌号，把定位保存了下来。
“干嘛呢？”朴灿烈看见了她手机上的照片，心存疑虑地问道，害怕金妱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毕竟金珉锡曾和他说，金妱怡有那么一点点爱钱和势利眼。
但是反观金妱怡，理直气壮地下了车，对着坐在驾驶座上的朴灿烈说道：“我下午去超市采购一点生活用品再走，怕找不到你家在哪！”说完，她头也不回走了。
一个下午，金妱怡都霸占着沙发和自己的英国朋友大声打着电话，家里其他四个人听不懂他们的聊天内容，但是又不敢明着吐槽，毕竟自己听不懂她有没有在骂人，但她可以把别人骂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都暻秀把边伯贤拉到角落，鄙夷地说：“看见没，把这儿当自己家了，我们什么都没说，她就抢着沙发不让我们坐。还好就待半天，要是半年，还不得凌驾于我们之上了？”都暻秀很难想象到时候金妱怡像个女主人一样命令自己的画面，不经意打了个寒颤。
边伯贤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看了眼站在沙发边一脸不耐烦的朴灿烈。
“是有点烦。”看见朴灿烈的表情，边伯贤顿时能够感同身受了，赞同道。
“她之前来过我们家，还没现在这么猖狂呢，那时候灿烈哥腿摔了住院，不在家。”
边伯贤的注意停留在朴灿烈腿摔断了这件事上，迟迟没作出反应，都暻秀咽了咽喉咙，想让边伯贤活跃一点：“你别太收敛，你看看金妱怡才来几分钟就把自己当主人了，你也放开点，陪我打游戏去？”
边伯贤点了点头，去了游戏房，走之前还不忘叫朴灿烈一句：“站累了就到我这儿坐会儿。”
朴灿烈轻笑，宠溺地嗯了嗯，看见金妱怡摁了电话，她说：“这事儿谈妥了，我那英国朋友绝对靠谱，如果出国这事儿解决好了，他们那个张院长就会收到邮件。”
“真的？”朴灿烈不太信。
“那医院网上都查得到的，很有名的，这点我必须和你保证，我当初就是为了学医去的英国，结果朋友都混出名堂了，就我掉钱眼里了。”金妱怡摊摊手，干脆直接承认自己就是喜欢钱。
朴灿烈沉默打开手机一搜，果真如此。
*
当天下午，金妱怡回去了。
在送金妱怡去机场的路上，朴灿烈有时会张口说：“把地址和定位的图片删掉。”
坐在副驾驶的金妱怡虽然嘴上有点不耐烦地应着，但实际行动却没有实施到位，一直在自拍和修图，直到下车，朴灿烈再度提醒：“删了没？”
“真烦，待会儿删。”要是换作以前的朴灿烈，他才不会管面前的人男的女的，会直接上去抢手机，但碍于现在的身份以及对方的性别，朴灿烈还是压抑着内心的不爽，将车开走了。
金妱怡看车走远了，光明正大地翻了个白眼：“删个屁，卖出去说不定可以换个好价钱。”这也是金珉锡讨厌这个小姑姑的其中一个原因，不管关不关系到家人的利益，能赚钱就是有利益的事。
后来，边伯贤和朴灿烈还是出去玩了，朴灿烈请边伯贤吃了很多好吃的，买了很多好玩的，最后还是没逃过和边伯贤去一趟医学博物馆。
朴灿烈看见里面的内容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感叹道：“挺震撼。”
“是吧？”边伯贤认可这一点，随即偷偷坏笑了一下，朴灿烈没看到，跟着边伯贤进了另一个展览区。
成片的骨架和一大堆装在罐子里被福尔马林浸泡着的人体器官标本，边伯贤说，这都是真的。
有头骨、尾椎骨、脊椎骨、肋骨……大肠、小肠、心脏、肝脏、肾、肺……这些基本都是朴灿烈听说过的，还有些压根都没听说过的名称，但这完全勾不起他的兴趣，虽然他知道这是科学，但……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反胃的感觉的。
玩得差不多了，边伯贤就回去上班。有的时候，边伯贤会加班加到凌晨，回来的时候人昏昏沉沉的，会差点在门口的门框上被绊倒。
朴灿烈和边伯贤说过，让他太晚了就去医院里睡，不用每晚都晚睡就为了回来陪自己，但是边伯贤不太乐意，坚持自己的行为。朴灿烈没办法，就开始抱怨起门口那个门框：“没事搞个门框，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很快，边伯贤出差的日子到了，那个病人的手术进行地很成功，边伯贤吸取了不少经验，张院长夸了他很久，说他是可塑之才，将来肯定会帮助更多有疑难杂症的患者。边伯贤人很谦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和院里的人道了别。
上了车，朴灿烈递给边伯贤一盒薄荷糖，让他吃一颗后睡觉。边伯贤接过薄荷糖，在嘴里含了一颗，清爽感顿时炸裂在嘴巴里，一股腻人的甜味从舌尖悄悄蔓延到整个口腔里。
边伯贤脑子清醒了很多，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开口：“很久没见过了，要不我们回宏渝探望下陈苑？”
朴灿烈点点头，没说什么。
“哦对了，你送我的那把吉他，已经有些霉点了，也怪我没保存好，要不我哪天把他丢了？”边伯贤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过朴灿烈不太同意：“扔掉做什么？这件东西，在我看来蛮重要的。”
“已经旧了啊，可以买新的。”边伯贤并不觉得可惜，在他看来，如果感情没那么深，留下的印象不是很深刻而且已经没有用处的东西，留着也没什么好处。
朴灿烈沉默了，车走到了十字路口，正好遇到红灯，他缓慢将车子停下，平淡无波地说：“你对象我是个守旧的人，特别守，我不信你不知道。”他看向边伯贤，目光坚定又郑重。
那些旧的，留着吧，毕竟那是我们相遇的理由。
“你这么说，我有点怕，你哪天会不会把我丢了？”
这个问题有点严肃，边伯贤坐直了身体，直面朴灿烈，用着生平最郑重的语气回答：“没你，我怎么活？”
车子启动，边伯贤因为惯性，人向后靠了靠，朴灿烈注意到这边的动作，稍稍放慢点速度。
突然，边伯贤想起吴世勋之前的要送给陈苑的那双高跟鞋，他走之后把这双鞋给了自己，让边伯贤之后找机会卖掉，卖多少价格都可以，钱也不用还给他。至于为什么他自己不卖，多半是因为不忍心。
边伯贤倏然开口：“现在可以回守川吗？”
“不是去看陈苑吗？”朴灿烈抽空看了眼边伯贤，然后立马转回头看前方的路，表情有点困惑，但不是很明显。
“去拿个东西。”
“那你先睡会儿，到了叫你。”朴灿烈温声说，“我开慢点。”
从家里拿了那双高跟鞋，上车后，朴灿烈看了眼那个装鞋子的盒子，觉得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见过，只能带点醋意地问：“送她的礼物？真奢侈。”语气酸酸的。
“我闻到空气里的酸味了！”边伯贤笑眯眯地解释，“这是上次吴世勋来医院想要送给陈苑的那双高跟鞋，他本来让我卖掉的，但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既然是送给他的爱人的，那这双鞋最美的时候，就是在陈苑脚上的时候。”
“所以，你要把这鞋给她？她怎么穿？”
“我考虑过这样会打击她自尊心的情况，但曾经，我也对她很了解，在我印象中，起码她很坚强，我想这也是吸引吴世勋的地方。”
“还没见过谁在现任面前这么夸前任的。”
“其实这在我看来，是陈述事实，不算夸。就像你很爱我，这也是事实，我很爱你也同样是。”边伯贤觉得朴灿烈心里不爽，说了点好听的话，果然朴灿烈笑了起来。
有一点，边伯贤想了很久没想通，于是他开口问道朴灿烈：“我觉得很奇怪，陈苑明明不缺钱，看中鞋子为什么不自己买，非得每次经过时看两眼。”
“兴许其实因为，当时手头紧？”朴灿烈沉默了几秒，又自己否定了自己的答案，“不可能，如果她缺钱，陈达飞一定第一时间给她打钱。你先睡吧，到了我再问问。”
“哦……”边伯贤慢悠悠回复，“其实你可以不用每次都叫我睡觉，我多坐坐车，就不会再晕车了。”
朴灿烈不这么认为，他不想让边伯贤坐车时难受，但也没直说，只是半开玩笑：“开车还是要专心的。”
朴灿烈望着越来越熟悉的环境，手指尖轻轻敲动着方向盘。踌躇许久，他将头微微一歪，看着熟睡的边伯贤，有点不忍心叫他起来。
他关掉车里的空调，伸手捏了几下边伯贤的手指，淡淡笑了两声，温声叫醒了边伯贤。
看着周遭的环境，边伯贤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什么地方，好眼熟。”
“小树林，我打算把你卖了赚钱。”他拔掉车钥匙，没什么波澜地回答着这个略显愚蠢的问题，也没觉得不耐烦，悠哉悠哉地走下了车，为边伯贤打开了车门。
刺眼的阳光因为墨色车窗的突然消失，直直射进了边伯贤的眼睛里，他不适应地眯了眯眼，光线一下子被朴灿烈挡住了，只听他张口温暾地说：“到了。”
脑子还有些懵，许久都反应不过来朴灿烈到底再说什么内容，眼神呆呆地走下了车，抱着那盒子站在空地上。
前面的屋子门口坐着一个女人，头发又黑又直，正好到腰，额头前铺着一层薄薄的空气刘海，为了防止遮住眼睛，微微地向里烫弯了点。她坐在木椅上，木椅靠墙，身侧摆着一根拐杖，斜斜地躺在椅背旁，上面的一小片银色的装饰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眼的亮光。
“陈苑。”朴灿烈冲着那女人叫道。
流逝的时光磨平了陈苑的棱角，她的眼神里似乎只剩下黯淡和顺其自然，她暗灰色的眼珠朝朴灿烈的方向动了动，随后眯起眼睛，浓密的睫毛微颤，桃红色的嘴唇说着比往常更加寡淡的话，语气异常平和：“好久不见。”
边伯贤眼睛张大了些，随后弯起眼睛，笑盈盈地寒暄：“最近好吗？”
“挺好的。”说完，她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右手拿着板凳，左手筑起拐杖，接着，她吃力地迈着步子，一瘸一拐地走进了院子里，左腿微微弯着，很明显地可以看出，左腿的确落下了毛病，不能太用力，也不能伸太直，“进来吧，我太阳晒得也差不多了。”
朴灿烈拉着边伯贤的手，不疾不徐地跟着陈苑走了进去：“赵姨呢？她不扶着你吗？”赵姨是陈苑从小跟到大的保姆，很亲密。边伯贤大致打量了一番陈苑：不见锋芒，皮肤被晒得有些黑，但依旧有着比常人好出许多的容貌。
“赵姨和柳阿姨还有张姨打麻将去了，还没到晚饭的点呢，随她去吧，今晚留下来吃饭吗？”走到里屋，在小沙发上坐了下来。
“不用了，住的还习惯吗？”边伯贤拒绝了陈苑的邀请，关心道。
陈苑默了会儿：“还挺谢谢灿烈的，这房子找得通风很好，夏天很凉快。柳阿姨时常来串门，这不，她知道你们今天来，早上给我带了两个西瓜，早切好了，放冰箱里呢，我去给你们拿来？”
听完，朴灿烈挑挑眉看向边伯贤，他不是今早才临时起意和自己说要去看陈苑的吗？“先斩后奏学得挺快。”
“教得好。”边伯贤也不客气地回道，随后他又回答道陈苑的问题，“不用了，等赵姨回来了再弄吧，怕你不方便。”
评论(1)